韓寒:20年后,少年依舊飛馳
少年長大了,熱愛依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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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在20年前的韓寒小說中,“特立獨行”是一個鮮明主題,那么在今年春節(jié)檔,韓寒編劇并導演的影片《飛馳人生2》中,“團隊”則是一個關鍵詞。
《飛馳人生2》延續(xù)第一部的故事,講述駕校教練張馳攜潛力新人車手厲小海,出征最后一屆巴音布魯克拉力賽的故事。在電影第一部中,張馳有團隊,但最后是獨自上場的;在第二部中,領航員重新坐到了他的身邊,雖然他不是冠軍,但他的車隊贏了。
對此,韓寒表示,無論賽車還是電影,這些都是有好的團隊才能完成的事情?!拔液蛨F隊在開劇本會的時候,就希望張馳車隊的團魂可以燃起來,這也不算是轉(zhuǎn)變,更像創(chuàng)作者的自然感悟變化?!表n寒說,“對于一個職業(yè)運動員來說,越往下走,可能越會感受到個人英雄主義之外的團隊力量,以及來自身邊朋友的幫助與鼓勵。”
“我的職業(yè)賽車生涯就是團隊合作的經(jīng)歷,車手是其中重要的落地一環(huán)。電影我也是和主創(chuàng)們合作。既然在生活中,我們就深深感受到這種和專業(yè)人一起做專業(yè)事的快樂,何不在電影里讓觀眾們一起眾樂樂?”韓寒說。
5年過去了,沈騰飾演的張馳,遇到的現(xiàn)實依舊骨感,甚至比第一部還有過之。論名聲,一搜“張馳”的名字,出來的都是“巴音布魯克之恥”“黑心駕校教練”之類的評論;談資金,參賽所需的600萬元被車廠廠長砍到400萬元——還只兌現(xiàn)一半;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屋漏偏逢連夜雨,原本想靠駕校再多掙點課時費,卻收到駕校提前拆遷的通知……
時隔5年,無論角色還是演員,都發(fā)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。第一部的張馳非常堅定地熱愛賽車,而第二部的他更接近一個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。
“第一部的結尾,張馳沖出賽道,沒有通過收車臺的車檢,成績不作數(shù),甚至因此蒙受冤屈。所以這一次,他其實有過動搖,覺得可以擺個爛,當他真正坐上賽車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內(nèi)心的火苗沒有熄滅過?!表n寒說。
心中的“死灰復燃”并不會突然發(fā)生,影片花了大量篇幅講述張馳的妥協(xié)與“躺平”。但韓寒覺得,“躺平”的人其實心里想得很明白,“有的人雖然看上去是‘躺平’的狀態(tài),但他可能在韜光養(yǎng)晦,可能在休養(yǎng)生息,也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。他也明白,機會是給準備好的人,他會緊緊抓住人生難得的機會”。
韓寒回憶,全片最難拍的一場戲其實并非賽車,而是張馳在開車翻車后,倒掛在車內(nèi)流淚的戲?!拔蚁嘈藕芏嗳嗽谝股钊遂o的時候,在沒有人的角落,需要這樣一個情緒的宣泄。這場戲不好拍,因為演員倒掛在車里是很難支撐太長時間的,安全帶一松,人就會倒栽下來,而且人是歪的,得拿威亞把人綁住。這場戲拍了好幾個通宵,但我覺得值得?!?/p>
即將抵達終點的那一刻,張馳在賽道上“看到”了5年前的自己,最終與那輛賽車幻影“合二為一”。“這樣的設計是告別與鼓勵。”韓寒說,“我也經(jīng)歷了非常難忘的5年,有時候會想,如果遇到5年前的自己,會說些什么;但又覺得,可能什么也不用多說,只需要對那時候仍然堅持的自己有一個肯定就足夠了”。
有觀眾說,看了兩部《飛馳人生》才知道巴音布魯克拉力賽是虛構的,現(xiàn)實中并不存在這樣海拔4000米的“魔鬼賽道”。電影采用實拍結合特效的方式來呈現(xiàn)這場比賽,韓寒介紹,《飛馳人生2》的整體特效量非常大,巴音布魯克賽道不僅緊挨懸崖、彎道無數(shù),還有高海拔地區(qū)常見的極端天氣變化。張馳帶著自己的“散裝”車隊出征,就遇到了冰雹風雪,僅這一場戲的特效,就花費了四五個月時間,營造出真實的環(huán)境效果。
而另一個震撼場面——兩輛賽車的對撞試驗,則是完全實拍,也是在國內(nèi)大銀幕上首次呈現(xiàn)。兩輛車均采用賽用發(fā)動機、賽用避震等專業(yè)部件,并以120邁的相對速度正面“硬剛”,確保在高速無人機的拍攝下,觀眾能夠看清對撞瞬間零件四散飛濺的視覺奇觀。和片中主人公一樣“捉襟見肘”,劇組只備了兩臺車用于對撞,沒有機會再撞第二次?!白渤墒裁礃泳褪裁礃樱荒芘囊粭l?!表n寒說。
“在巴音布魯克比賽的部分,我們能看到賽車一個震撼人心的飛躍,這也是實拍的,不是特效。為了追求‘飛’的感覺,我們做了坡,修了路,計算車如何才能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飛得更高……我們必須投入這些制作的精力和成本,才能不辜負觀眾的眼睛?!表n寒說。
80后、90后觀眾,也許還記得韓寒在2002年出版的一部長篇小說《像少年啦飛馳》,這是當年的暢銷書。書中的主人公喜歡車,當時20歲的韓寒也已經(jīng)喜歡上了賽車?!爱斈?這本書)寫得很薄,為了趕時間出版,然后賺稿費去買配件、練車。當年很多朋友說喜歡這本書的時候,我其實有點愧疚,我覺得還可以寫得更好?!?/p>
拍攝《飛馳人生》的時候,韓寒又想起了這本書,“的確沒有想到,20多年后,‘飛馳’這兩字再次成為了作品的旋律音,只是我已不再少年了”。《飛馳人生2》的結尾配樂是張雨生的《我期待》,歌中唱道,“前前后后、迂迂回回地試探”;“昂首闊步,不留一絲遺憾”。
在韓寒后來的導演、編劇生涯中,《后會無期》《乘風破浪》《四?!贰凶髌范寂c“車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,更不用說《飛馳人生》系列。
少年長大了,熱愛依舊。
中青報·中青網(wǎng)記者 蔣肖斌 來源:中國青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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